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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拒斥到接纳国家权力与西南民族地区的个人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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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随着国家权力的不断下移,个人卫生与国家的关系逐渐凸显出来,即所谓个人卫生的“国家化”,以及被现代权力日渐广泛而细密的管控。 不过,以往的讨论主要集中于汉族地区,譬如
随着国家权力的不断下移,个人卫生与国家的关系逐渐凸显出来,即所谓个人卫生的“国家化”,以及被现代权力日渐广泛而细密的管控。 不过,以往的讨论主要集中于汉族地区,譬如粱其姿、余新忠、杜丽红等人的讨论,在此不一一赘述。 而对少数民族个人卫生与国家权力之间关系的梳理,还关注较少。
我们认为,在传统社会中,长期以来形成的养生避疫、清洁的卫生观念以及鬼神信仰都会对少数民族个人卫生起到软性影响的作用,但这并不是科学的个人卫生习惯,也无法大幅度改善少数民族的个人卫生。 故国家不得不加以干预,而这种干预又是建立在各级行政系统不断完善的基础之上。 随着国家权力与少数民族个人卫生关系的越发紧密,两者之间经历了一个从拒斥到接纳的缓慢互动过程。
那么,民族地区卫生行政与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如何演变的? 国家权力的边界在哪里? 国家权力对民族地区个人卫生有何影响? 要想回答这些问题需对民族地区卫生行政的演变,以及国家权力与少数民族个人卫生之关系有一个系统的梳理。
一、软力量对民族地区个人卫生之影响
在传统社会中,除对天花、麻风病等急性传染病实行隔离外, 历代政权甚少从卫生防疫的角度,关注民众身体,或强行限制民众行为。[1]当然,这并不表明社会对此没有约束和限制,长期以来形成的养生避疫、清洁的卫生观念以及鬼神信仰都会对民众个人卫生起到软性影响的作用。
在传统社会中, 世人皆认为平时应注意养生,使自己正气充足,如此即便是遭遇疫气,也能避免疾病。 同时,传统社会中民众亦有注重个人清洁卫生的习惯。 甲骨文中就有“沐”“浴”“澡”等字。 在商代贵族的墓里,还出土了象牙梳、铜镜及净耳玉勺等贵重梳妆随葬用品。 这说明在先秦时代,个人卫生已经成为社会行为礼仪的组成部分。 秦汉时期,人们的洗脸、沐发、洗足渐成一种习惯。 唐宋以降,个人卫生更为讲究,洗面、刷牙、洗手、洗足、洗澡成为较为流行的日常行为规范。[2]另外,鬼神信仰对民众个人行为也有影响,民众深信疫病乃由瘟神或疫鬼所施,道德不谨或有违天和,常常会招致疫鬼的降临。[3]鬼神观念除了道德的约束外,还会对个人行为形成软性的影响。 此时,即便没有国家的卫生行政,但传统的卫生理念仍会对民众个人身体产生种种约束和限制。 只不过,这种约束和限制属没有外部强制力干预的自愿行为,个人色彩浓厚。 也因为此,这种文化软力量的效能受到了个人因素的极大限制,比如文化程度,普通民众与科举之士对养生避疫、清洁卫生观念差异极大;再如自制能力,饮食有节、入眠有时、房事有度,并非每个民众都能做到。
在民族地区,民间习俗与惯习对个人卫生的约束和影响也十分明显,譬如傣族地区的预防瘴疠之法。 云南西双版纳傣族地区曾是历史上令人生畏的“瘴疠之乡”,傣族民众为什么能在“瘴疠之乡”生存下来? 除外来者和管理者的有意污名以外,还与嚼食槟榔和经常洗澡等习惯有关。 傣族有“纹身漆齿”的传统,纹身是由于傣族居民经常在水中从事生产劳动,为了防御水中怪物的伤害而纹身,这种习俗一直保留下来。 漆齿是当地人极其喜爱嚼食槟榔所致,槟榔会流出殷红色的汁液,时间长了,就会把牙齿染黑,傣族中甚至形成了以黑齿为美的特殊审美观。 从疾病防治的角度看,嚼食槟榔还有药用功效,据李时珍《本草纲目》里对槟榔的记载,槟榔是预防瘴疠的一种药物,这或许是当地传统习俗对个人身体健康的保护。 同时,在湿热的气候条件下,傣族还养成了经常洗澡的习惯,只要一有空闲,傣族男女老少就经常到小河或沟塘的清水中沐浴,“一日十浴”并非夸张,这是傣族民众为适应当地湿热气候条件,积极预防“瘴疠”而形成的。 加之傣族民众集体观念浓厚,经常举行集体性活动,因而形成了傣族独具特色的泼水节。[4]也就是说,历史上长期流行下来的传统习惯,并不是一种陋习,而是为了生存和个人清洁卫生而形成的特殊观念。
不仅傣族喜欢在清水中沐浴,南方的少数民族多喜欢洗澡,譬如贵州省黎平县永从乡九龙寨的侗族, 只要天气好就能看到妇女们在河沟里洗涤衣服。 不过,他们的被子并不勤洗,有的人家几个月才洗涤一次。 侗族村民爱洗澡,他们认为洗被子不如勤洗澡实用,因此家家户户都备有洗澡的用具。 热天男子多下河、溪里洗澡,妇女则多在家冲澡。[5]生活在云南怒江峡谷的傈僳族也有洗温泉浴的习惯,当地有一种风俗叫“澡塘会”,19 世纪早期就已经存在,活动的中心地点是怒江边。 每年正月初二后的三五天,当地的数千傈僳族就会聚集到此,他们在这里赛歌、喝酒,交换生产生活经验。 同时,这里也是傈僳族青年男女结识的地方,每年都会有不少人通过“澡塘会”相识、相交、相爱而结成终身的伴侣。摩梭族甚至是男女共浴,他们相信洗温泉浴可以洗去病痛。 “文化大革命”期间,男女裸浴曾被认为有碍文明, 于是当地政府就在温泉中间修造围墙,将男女隔开。[6]习俗是经长期积淀形成的,不可能因为外界的强制力而很快消失,摩梭族男女共浴也不会因为围墙而消失。 苗族也有少女集体裸浴的现象,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三,苗族就会迎来属于他们庆丰收的节日——吃新节。 吃新节上姑娘和小伙子们三五成群地邀约,不是去赶集,就是去看斗牛比赛,而且集体裸浴。 这些少数民族的传统习惯和风俗节日,将民众的个人卫生置于乡村民约之中,对个人卫生行为起到了软性的影响。
文章来源:《西南农业大学学报》 网址: http://www.xnnydxxb.cn/qikandaodu/2021/0708/69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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